“什么是学霸？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学霸？我们又不需要什么样的学霸？”

6月25日，复旦大学管理学院微信公众号发布该院院长陆雄文2025年毕业致辞全文。在21日举行的毕业典礼上，陆雄文致辞并抛出以上问题。他表示：“管理学院的毕业生们绝大多数是要走上实践管理的道路。你们是否优秀不是以你们在学校期间各门课程考取的分数所定义，而是以你们十年以后、二十年以后的实践成就所定义。”

6月25日，复旦大学管理学院院长陆雄文毕业致辞。 “复旦管院”微信公众号 图

“恰好两周前，我在台湾访问，看到了复旦大学毕业晚会上的《复旦新闻联播》的视频，主播同学借用我们政立院区‘B+楼’调侃了大学的绩点改革。我为此感到高兴，也陷入了思考。高兴的是，我们的年轻学子敢于表达诉求，最终促成了学校修改绩点体系。这是一件好事，是‘以学生为中心’的体现。”陆雄文说，“但我的思考是，修改了绩点体系，是否就回应了同学们背后的真正诉求？A比A-好多少？A-比B+又好多少？是否A越多，就越好呢？A多就是学霸吗？英语里也有Straight A Student的说法。那个‘B+’的背后，似乎藏着一个更深刻的问题，一个我们所有人都绕不开的话题——到底什么是学霸？我们需要学霸吗？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学霸？我们又不需要什么样的学霸？”

关于什么是学霸，陆雄文表示，他特意去问了当下最流行的AI大模型，答案大同小异：普遍而言，学霸是指学习成绩优异、基础扎实、知识面广的学生。

“我们真的需要学霸吗？”陆雄文表示，恢复高考以来，历年各地状元进入顶尖大学后，大多学业平平，并不能够占据对同龄同级同学的领先优势。而大学中的诸多学霸进入社会后，也不一定在职场上能取得更加突出的成就。学校、家长乃至学生自己追崇学霸更多反映了社会追求升学、择业的功利，而不是作育英才的使命。

“我们有理由提出质疑，我们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学霸？事实上，有些学生在高中、在大学阶段几乎门门成绩都是A，甚至A+，但他们往往是靠反复刷题、死记硬背而达成的，他们在知识的‘存量’上做到了极致。但是一个只会记忆的头脑，和一块移动存储器有什么区别？当人类开始进入AI时代，凡既有知识都能覆盖的问题都能在瞬息间获得答案。”陆雄文对毕业生表示，也确实有少数学霸从年轻时代起求知欲旺盛，不仅智力超常，甚至天赋异禀，掌握很强的学习能力和研究能力，以很高的效率学习、积累知识，并以此为基石去拓展对未知领域的认识，进而在学术上和专业上取得非同一般的成就。这些人符合英文中对学霸的另外一种表达，即Super Scholar。

陆雄文表示，显然，对于管理学院来说，不需要Straight A Student型学霸。经验表示，许多这样的全A学生也缺乏内心的热忱将所学知识运用于实践，去创造管理效益，“我们需要Super Scholar型学霸，但对于管理学院而言，能有5%左右的学生愿意为学术理想皓首穷经就已足矣。”

毕业致辞中，陆雄文还提及最近火热的Labubu，“虽有它商业成功的一面，却也暴露了消费理性的迷失和资本良知的缺失，这宛如一场末日的狂欢。我们的学生要去创新技术、运用技术，创新产品、创造顾客真实价值，引领未来产业方向和文明进步取向。”

陆雄文寄语毕业生，对当下科技革命和地缘政治的认识已成为新学程的必修课，对学习成效的评分不再由老师们给出，而是由今后事业成就的大小来定义。“一切依赖于你们先前学习积累的厚度、学习能力的强度，依赖于你们未来学习探求的高度，依赖于你们使命愿望和自驱担当。这将是一个真正学霸修炼、诞生的学程。”“祝愿你们每个人都能成为属于你们自己、也属于整个社会的学霸。”